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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5/20 17: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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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寺

刘湘如

这是临近海边的一座古老的小寺,名字叫不肯去观音院。寺取名为院很是贴切,因为院的感觉十分真实,所以我们通常对于很多这样的地方都叫寺院。从菩陀山码头步行只需一个小时左右,就到了这个美丽的海滨道场了。菩陀山地盘不大,我一般是先参拜观音大佛,游完佛顶山和普济寺等一些重要名胜,再专门去拜这座小寺的。在这里可以听到海浪的声音,有缘的人还可以在潮音洞里看见观音菩萨的化像。而我留意的是每次到庙上碰见的同一样情景,无论是风雨冷漠的*昏,还是阳光明媚的早晨,这里总是见到万头攒动,人流如潮,烧香的和拜佛的人总是络绎不绝,虔诚的带着无比崇敬的表情,去向观音菩萨顶礼膜拜,那情景酷似年的北京天安门广场,海边的野鸟在那里自由的飞翔,把海的水花撒在人们的脸上,仿佛是观音菩萨沾着杨枝之水在普度众生了,这景象非常适合朝拜中略带感伤的虔诚的人群。

而小寺院的荣耀是缘由一个神秘的传说,据说在古代有日本的高僧远涉重洋,从五台山请了一尊观音菩萨的神像,辗转来到东海之滨,那时红彤彤的太阳正从东方升起,光明所到之处是万道霞光仙乐淙淙仙女往还,那个叫慧锷的高僧顶礼合十心中喜悦,可是当他的船出了一座山岱便狂风大作巨浪掀天,慧锷凭着自己的道痕心气镇定,只管自己诵经念佛,风浪虽然停了下来,可是帆船却怎么也驶不出去了。原来是海上飘来了一朵朵的铁莲花,好象生出了根,转瞬之间,整个菩陀山的洋面上全都布满了铁莲,帆船被团团围住寸步难行,慧锷大惊,想到风浪挡阻铁莲锁舟,难道是观音菩萨不愿意去日本么?高僧的承诺也极其简单:如日本众生与菩萨无缘,我将在此另建寺院,供养我佛。话音落处,就听轰隆巨响,从海底钻出一条铁牛大口吞噬莲花,转瞬间海洋全开,风平浪静,光华四照。那个高僧惊异的表情一定成为一个惊天动地的理由,观音从此留下来了,这座小寺院就成了世代不变的中国人的自豪了。

这尊檀香木雕成的观音佛像留在普陀山了,这座小寺在历史中变得很灵,它的美丽名字让许多虔诚的信徒更加虔诚。人们想见菩萨显灵甚至不惜把自己的手指点燃,我曾在海边见到晚清时树立的巨大石碑上写着禁止燃指的说明。有说新加坡的游客在这一带拍下了观音菩萨驾着云头行走海上的镜头……一切近乎是神化。我猜想神秘的灵性绝不只因为菩萨显灵之类传说,在世世代代朝拜者心目中她有更为深厚的人文背景。我就听说过一个有趣的传闻,说“南海圣人”康有为十分崇敬这座小寺院,曾专门到此求签。戊戌变法失败后康老夫子曾想在普陀山暂住,不料所到几个大寺院都受到了冷遇,他回想当初在这里受到的热情款待,如今竟这般冷淡,感到人心多变世态炎凉,他无精打采走到观音院求了一支签,竟是可以遂愿的上签!他疑惑地在山路上行走时,就碰到了一个圆通庵的和尚对他说:“施主就是康老先生么?请进小寺用茶!”康有为自此也就在小寺住了下来。这寺中有茶房,有个十几岁的小和尚天天给老夫子端茶送水,从不收一文茶资。他想别人都说康有为慷慨大方,怎么如此一毛不拔呢?殊不知一个落魄的钦犯哪有茶资?当他想向康有为索要茶资时,康有为说我送你一样东西吧。小和尚以为是值钱的东西,谁知是让他磨墨,只是刷刷几笔给他写下了几个大字,小和尚很是生气去报告老和尚,老和尚一眼见到是雪白宣纸上的几个苍劲的大字“降伏心”,他爱不释手,当即拿了十块大洋买下这字……

这样的故事如此生动,它使得许多类似的小寺多了些许神秘的色彩。这些小寺都有历史传说,很多岁月拂拭让人浮想翩翩。我到过普陀山许多这样的小寺院,不肯去观音院我去的最多,圆通庵是否去过我已经记不清了。不过我还是在这样的小寺院见到过当年康有为不曾见到的情景,比康有为更为有幸是,我见到的小尼姑堪称高人。她具有江南女子的清秀,也透露出出家人的睿智。我还记得当时见面的情景:

“请问小师傅法号?”,我问她时,她刚回答完香客提出的问题。“阿弥陀佛,”她双手合一对我说,“释音。”尔后虔诚地低下头来。

“能问你是哪里人呀?”我又问她。

她还是刚才的动作和表情,但回答竟出乎我的意料:“我是皖南人。”她说。

由于我也是皖人,对她的回答不免感到兴趣。我问她为什么出家,她的回答更让我感到意外。她是一个孤儿,原先在一家工厂工作,由于长的漂亮,她的上司就想打她的主意,多次被她拒绝,上司就处处刁难她,她告到厂长那儿竟没有一点用处,她感到周围浑浊人心不古,一气之下就找到这里出家了。

说这一切时她的表情十分平淡,甚至笑了笑,那是她对现在生活的满足。但我的心却有些不是滋味。

由于我对她有很深的印象,我竟然提出一个奇怪的问题:“尼姑的尼怎么解释呢?”

她又笑笑,几乎没有思索的回答说:“尼是梵语比丘尼的简称,可以解释为信仰佛的出家修行的女人。”

我有些惊讶。意识到她是一个文化不低的人。问她时,她告诉我她是自修大学毕业,今年26岁,出家已经5年了。我不免又问到那个我关心的问题,“为什么不继续反应上司的不轨呢?”她再次笑了笑,回答我一段寒山拾得问对中的话:“寒山子问拾得曰:世间有人,打我,骂我,辱我,欺我,吓我,骗我,谤我,轻我,凌虐我,非笑我,以及不堪我,如何处置乎?拾得对曰:只是忍他,教他,畏他,避他,让他,谦逊他,莫睬他,一味由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我对她有些肃然起敬了。她是借用这段话说出她对于人生的看法。我一直以为佛学包涵着很深的宇宙人生智慧,此刻我从这小师傅身上又一次得到了很好的验证。

在佛山上有许多这样的小寺,你不要小看他们,这些小寺往往有着不平常的来历,有过许许多多不平常的人文故事,有过许许多多让人崇敬的沧桑,当然,这些小寺也常常有着鲜为人知的高人在那里。

老人和小巷

刘湘如

在城南居住的时候,我认识一位老人和一条小巷。他们本来一为人物一为事物,风马牛不相及,但说来奇怪,他们总是给我的脑子里灌输同一印象,这印象看似简单却又深奥,以至于直到现在我也没有找出具体答案来。

事情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我每天上班,穿过一条大马路,大马路边就是一条很深很小的巷子,它的简单陈旧程度不屑让没事的人专门进去一趟,只有过路人或超近道的学生从它身上时而走过。但我却偶然发现,有一个老人总是走在这条小巷中,而且从早到晚就在巷中来回走动。他不时弯下腰来拣拾什么。他肩上有一条灰黑色的麻袋,他好像总是希望把麻袋装满。因为小巷里是行人们扔垃圾最好的地方,诸如一个塑料包装盒,半个啃剩的苹果,一双扔掉的旧皮鞋,还有过路学生扔下的铅笔头,铁丝做的弹弓、玩具盒等等什么的,扔这些东西从来是没有人过问的。这些东西扔久了,就堆积了很多,这就得有人去拾,于是老人就出现了。这些东西在老人眼中却是宝贝。他总在弯腰,总在拾取,总在叹息,蹒行的脚步声把小巷填得满满的。

这是一条坑坑洼洼的破败的小巷,又脏又乱,它和那个衣衫褴褛的老人构成一对形影。巷子里不久前还开了两家发廊,晚上总是亮着红灯,白天总是关着玻璃门,除此之外,在这条巷中你只见到杂物、拉圾、果皮和烟蒂之类。天气一热,还会有苍蝇、蚊子在里面乱飞。偶尔有儿只高傲的鞋跟,敲击着小巷干瘪的胸膛,留下一串夹带飞沫的唾骂。老人回头看他们走过的背影,嘴里咕咙一句什么,好象也在骂。一切就这么简单地裸露在世人的面前……

有一天我到马路那边的超市购物,经过这个小巷时,正巧碰上那个老人背着麻袋站在巷口,他那嘴唇动了一下,像要向我说什么?我笑了笑和他招呼:“老人家你天天在这里呀?”

老人就叹息了,一听他说,才知是个孤寡老人,他问我:“不听说城里都是高楼大厦吗?怎么也有这样破败不堪的地方?”

我被他问的不知怎样回答。这样,在去超市的路上,我不觉就回到了自己的童年,我们上学的小城也有很多这样的小巷,比这更加残蔽破败简陋,但它看上去很干净,没有杂物垃圾、浓痰烟蒂之类,也没有人在里面开发廊。有时你还会在巷子墙角见到一些杂草和青苔,水漉漉的,别有一种生机,除了这些,没有人往里面扔什么东西,更没有这样如此年迈的老人。小巷很旧很古,但却有一种幽闲,下午太阳光懒懒的射进来,巷子也懒懒闲闲的,大概就象“乌衣巷口夕阳斜”那状况吧?在这种巷中,你走过挨家挨户大多关闭的木门,几乎听不见噪声,或也有开着门的,门口放着一桶水,一篮菜什么的,水是清粼粼的,菜是绿油油的,成为一种景致的互映。有时假如行人少了,你会觉得这小巷有种隔绝闹市的感觉。假如在春天雨天,天上忽然飘下些细雨来,你在巷中高高的墙上,会看见几粒青绿的苔痕,几棵嫩草,儿粒野散的小花,象一点红滴在上面,你还仿佛能闻到巷中的一丝丝幽香。当你工作劳烦之后,身心疲惫之时,或碰到什么不顺心的事儿,你就想静下心气来漫步走进这种小巷中,慢慢在里边走着,走着,什么都不用去想了……

有一个晚上,我又到对马路的超市去购物,见小巷已经很少有行人,只有那两家发廊的红灯隐隐闪动着,里边有人影晃动。再就是,躺在路边的那个老人,原来他每天晚上就睡在这里。他嘴里正哼着一支歌——小巷如一支长长的洞箫,为他伴奏着。

他唱着——

岁月象一支无情的铁笔,

在每个人的脸上留下痕迹。

有的年轻了,有的衰老了,

有的风光了,有的破败了,

有的热闹了,有的孤独了,

有的笑成了花,有的泣出了泪,

得的得到失的失去了,

只有你愿意受着这爱的寂寞。

虽然有时候,感到步履难移……

我一直在揣摩老人唱这支歌的意思,但一直揣摩不懂,社会变化迅速,而我的思维缓慢,我一直想不出老人唱的是什么意思?

打此之后,我才知道这个老人是我完全不了解的人。“或许,他是个见识很深的高人吧?”我时常胡思乱想……

原载《江淮晨报》文学副刊年3月11日

《散文世界》年2期

选入《当代散文作品精选》(文化艺术出版社年5月版)

花落花开自有时

—长篇小说《风尘误》创作心语

长篇小说《风尘误》在全国文学界产生的影响是我没有想到的,面世后先是在上海全国图书展上引起轰动,吸引了众多人的眼球。继之受到全国文学界和文学理论家们的广泛赞誉和重视,《文艺报》、《文学报》、《解放日报》、《文汇报》、《人民日报海外版》等相继以大量篇幅强力推介,全国众多主流文学报刊和文艺评论家均给以很高评价。一些权威评论家撰文认为:“小说反映的是中国南宋淳熙年间发生的一段触目惊心的故事。作家在截取这段历史的描述和构想中,既得《二刻拍案惊奇》的神韵,也超乎历史奇案《杨乃武与小白菜》的崎岖,配置以纯美文字叙述和精心艺术构思,读完后方发觉一番蕴藉深厚的匠心独运,作家大胆突破前人的窠臼,肆意挥洒,着力风情,将其成功地创造为一部感人至深的鸿篇巨制,铺陈演绎精致有序,笔走龙蛇挥洒有度,故事编织跌荡起伏,人物塑造跃然纸上,诗词典章洋洋洒洒,文采飞扬满树*花,实为当今文坛的一枝独秀。” 

见到以上一些赞誉,我的心头自然也有着一丝欣慰。这些年我一直在写长篇小说,从三十万字的《红年鉴》,到六十万字的上、下部《美人坡》,再到眼下的《风尘误》,我自己给了自己很大的自信。前些年当《美人坡》出版产生了良好的经济效应和社会影响后,我创作长篇小说的兴致已有了如沐春风的感觉。而此刻,我不禁有些感慨,回想起这些长篇小说的来由,它们几乎无一例外,都是经历非凡的。

一个题材思考和酝酿了几年、十几年甚至更长时间,这几乎成为我计划和创作长篇小说的规律。我不喜欢那种一或数月就能炮制浩浩长篇的码子能手,我崇尚在文学上的“十年磨一剑”精神。我的长篇从选材到创作过程,都是认真不苟的。写《美人坡》上、下部时,初稿大约万言,我从酝酿、构思到写成断续化去20年,正是“年年风情千般史,字字泣血一部书”。而这部《风尘误—朱熹和严蕊》,则起源于我20多年前的一个偶然兴致。

那是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我无意间读到严蕊的一些史料,立刻被这个神秘的女子震动了。生于风雨飘摇、萎靡不振却腐败成性的南宋时期,寄身于风尘弥漫的台州乐营,却能显得如此的从容、超然,落落风尘中展现出拔尘脱俗的风貌,以她沉着淡定而又不事脂粉的姿态,让慕名而来的王孙公子、富商贵胄们,还没有见面就依稀嗅到了她的温香。她的传闻联系着一种无边的想像,成为了江南的一卷风帘,帘外东风恁凭多情,她的内心却不为人知,也不过就是几年之内,严蕊几乎把一个时代倾倒了震动了,甚至影响到整个南宋小朝廷。花前树下,站立着多少渴念思慕的梦中情人?那些多情的公子,潇洒的官员,风流的文士,纷纷从远道聚集起来,在小小的乐营门外,在那个神秘的庭院前,停留着盘桓着,车马如织,说不尽的风流渴望……她的妆容,她的衣饰,她的行动举止,一切都叫人牵念!这样一个艳名远播的青楼女子,身为下贱却以过人的天赋资质,将自己的真性情与真见识,超然于巷陌之外章台之上,清逸俊峭叫人神驰。无数个夏天或冬天的夜晚,无数人枯坐灯前,琢磨着这个令人不解的风尘谜团,饱读诗书的儒生了解她的来历后甚至不无惊讶:不管她的过去怎样地高贵,现在的身份如何低微,从没有听说她有过片语只言的自怜自艾,在她那些被人们传述的诗赋词章中,笔锋俯仰间却是只有她卓然独立、珍重自持的操守,以及她空寂清新的性灵。这是为什么啊?

没有人知道她的答案,唯有南宋淳熙年间台州城亘古的风烟,无声地向世人述说着那些充满传奇的故事与逸闻……

更为重要的是:她的背后,站着的是宋孝宗皇帝、老宰相王淮、大理学家朱熹、大诗人陆游、大词人兼抗金英雄辛弃疾、一代武圣岳飞之子岳霖、抗金名将陈亮、台州太守唐仲友等等一批重要的历史人物和风流名士,他们相继登场,围绕着一个女子的一段感情的故事,衍生出悬念叠生的一段历史的公案,这不能不让人称奇!加之这段故事历来不为大众所知,也很少见诸文字和舆论宣传,更使得它显得错综复杂扑朔迷离,具有弥足珍贵的意义。

我开始对这个题材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我决定要写这个人和她生存的那段历史。这是我最初的也是最朴素的想法。我那时特别年轻,气傲性狂,对一切都抱有傲视古今的宏大志向,我一定要为这段故事在历史上留下一段记载。

一个作家最好的状态必须是冲动!我当即到处搜集有关这个人的资料,开始创作电影剧本,可惜关于她的文字资料实在太少,这既给我的创作带来难度,也给我留下了很大的创作空间。我把写好的剧本寄给某某电影制片厂,很快得到他们的答复和肯定,他们希望拍摄这个电影,这让我喜出望外,可是隔了几个月并不见行动的消息,我一打听才知道他们由于改制,人员大都换岗了,原先的选题全部搁浅。有一次我去信询问,一个新接手的编辑找到这个剧本,他让我做一些修改,因为意见空洞,我迟迟不愿意去改,我这人最大的特点是不喜欢委曲求全,我写的东西别人如果有疑义,我是不会再去做其他努力的。我相信作品也和人的命运一样,在溟溟中是有定数的,不需要去做刻意追求,这当然也是我之性格缺点,这缺点让我的作品一直在书柜里睡大觉。当然我很自信,认为自己是有创作潜力的作家,我可以去写其他题材其他作品。

时间飞快过去。多年后,我在整理旧作时重新翻起这个题材。我在电视台工作,想把他改写成电视剧。但因当时正在写长篇小说《美人坡》,依然没有实施创作计划,直到《美人坡》出版发行后,我才重新拾起它,我通过多种渠道收集了更多这方面资料,还细读了整套《宋史本纪》等史书,我先后把原题材改写成*梅戏电视连续剧,电视电影等等,虽然有的题材已经投入拍摄,但我总觉得应该有个大容量的作品出现,最好的形式就是长篇历史小说。这个念头一出现,我就又有了新的创作冲动了。我就像是一个长时间辛勤耕作的农夫,突然间得到了一遍丰美的良田,那播种的愿望是可以想见的。从年下半年开始,我专门写起了《风尘误》,计划把它写成六十万字的历史长篇。

创作是需要动力的,有时甚至需要一些压力。然而,以我现时的条件与状况,与年轻时代已经大相径庭了,写书与其说是一种事业或责任,还不如说是一种惯性,一种生存的方式。好像是罗丹说过:人之感情总要有所依附。在衣食无忧中去从事一个大体裁创作,与年轻时为事业而奋斗完全不是一回事。连我自己也没有察觉到,其实我的创作计划不过是一种精神的释放和自由。没有人逼我写,没有压力,没有时间要求,没有硬性指标任务,所以写的就十分轻松自由,甚至有些懈怠。一年多过去,我才写了十几万字。我创作这个题材的长篇的事,也已经为好几家出版社知道,他们时或问问我的进展情况,时或问我有没有现成作品?这就等于说,没有压力的创作是慢节奏的。我还需要一些动力!

就在这时候动力和压力一起来了。年春天,我接到上海刘冬冠先生电话,他催我抓紧把那个长篇写好,在九月份交给他。他是个资深出版家,又是个资深作家和评论家,他的敦促让我重视起创作速度。不料随后不久,我去云南参加活动,途中听说四川发生了特大地震,之后的情绪和生活都受影响,我除了和同事们一起捐款,又参加安徽作家捐书义卖活动。一直到六、七月份,地震空气松缓了些,我才回到上海家中,租了间小屋,开着空调,整天把自己关在里面,甚至把已经戒了十几年的香烟又抽上了。这样赶写了三个月,写作量超过了过去一两年的总和,这说明干任何事都要有压力和目标。一部长篇终于在九月写好。当我把写好的书稿交给冬冠先生时,他只用了几天时间就读完了,感觉很满意,马上签定出版合同,我这时总算松了一口气了。

不过新的插曲又出现了。一是过去那几家出版社都来向我索要这个书稿,我毫不犹豫地断然拒绝了。还有一个插曲是我料想不到的,我回到单位参加体检时,发现肺部有阴影,这让我吃惊的非同小可,后来反复去找原因,我意识到自己把自己关在空调房间里抽香烟,而且是整整三个月,这情况真不可思议啊。

现在想起来,我第一要感谢的还是刘冬冠先生,没有他的鼓励,没有他的催促,没有他的认真,没有他的承诺,可能这个题材这部书稿到现在还是半拉子工程,放在我的抽屉里睡大觉呢!

一个人每做一件事都得遇到知音和贵人,作家和作品也是如此。

要写好一部作品,切入点很重要。没有必要刻意追求文句或技巧或空洞场面,最佳状态是把最想描述的部分作为起点,以平和心态展示出来。生活常被一些偶然的、不确定因素左右着,而历史是一个流程,是必然规律性与偶然的不定性不断交错的结果。历史背景与氛围充满了故事情景的措置,甚至充满了宿命感和不可思议处。在我读过的一些历史文学作品里,看到的很多关于历史描述的手法几乎都是一样的,我不想说超越他们,但我决定自己写的这个历史长篇,一定得与他们不同。这是我选择的自由。其实人类所经历的历史,各个时期都有自己的特点,不可能相同。无端的编造历史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有了这样的创作思想准备,一开始我就打算以艺术手法还原一段真实的历史。创作态度是艺术的,而事件是真实的,我可以创造人物的活动空间,甚至创造人物关系的纠葛,但在事件上特别是重大事件上,决不去杜撰。这是我创作历史小说的准则,也是我的信条。我曾认真研究过,严蕊作为南宋淳熙年间浙江台州乐营的营妓,她很可能是中国历史上少见的色、才、艺俱佳的青楼名妓,她有数篇作品被选入《全宋词》、《唐宋诗词选》,甚至凤毛麟角的《宋词一百首》也没忘记选她的作品。她的身世命运和人生结局富有极其神秘的色彩。又因为时任台州太守的地方长官唐仲友十分赏识她,常与她诗来词往,联系频多,互羡才情心心相印,从而产生了浪漫而笃深的感情佳话。也因为朱熹和唐仲友在为学思想上存有重大分歧,由此升级为官场上的派系之争。当他到台州巡查时便着手搜集唐仲友罪证,上书弹劾,最重要一条就是与严蕊交往的“狎妓之嫌”。在坚信“存天理、灭人欲”的朱熹道学词典里,妓女必定都是无情无义、软弱低贱之人,于是企图从严蕊身上找到突破口,以“淫”罪之名把她关进牢狱,严刑拷打逼供,肆意折磨,“一再受杖,委顿几死”,堂堂大学者对一个弱女子实行如此残酷手段,不仅有伤风雅,也暴露出提倡“灭人欲”的道学家的心理变态和心底阴暗行为,因之被时人称之“非理,亦非君子所为”。更令人惊叹的是,孱弱的严蕊表现如烈士般坚毅,任凭各种酷刑,坚决不招,铮铮铁骨,言语掷地有声:“身为贱妓,纵与太守有染,罪不致死,是非真伪,自有上天鉴别,岂可妄言以污士大夫,虽死不可污也!”严蕊的品格精神受到历代普遍的称颂,而朱熹却因此受到时人和后人的诟病,成为他一生中最大的人格污点。一直到朱熹调任,后任岳霖十分同情她,叫她写词申诉。严蕊写下了名扬千古的《卜算子》:“不是恋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这首词强烈地表达出她要求脱离做妓女的苦海的愿望。辞情婉转,意志坚定。岳霖看后就把她释放了。严蕊的《卜算子》等词章为中国词坛留下了千古美谈,她的一代才女、烈女、奇女形象,更使人们加倍同情她的遭遇和不幸,她是中国青楼才女中最具传奇色彩的才情佳人!

这段历史和这段佳话,历史上被称做“朱唐交奏”。要真实揭示中国历史上影响最大的这一段官员狎妓案始末,揭示朱熹理学中“灭人欲”的片面和虚假,正是我创作这部长篇小说的意义之所在。

一年多以前,当我的著作第一稿告罄的时候,我感到了一种满意。之后,当这部著作正式出版发行的时候,我同时感到了一种完满和自豪,因为我用这部作品揭示了人生的真谛,歌颂了底层生命的不屈和高尚。也因为这部著作的人物塑造和情节设置环环相扣,命运发展揪人心魄,人物之间的关系和情感错综复杂,时时交织着探案一般的悬念和色彩,让读者有一种读起来刻骨铭心的记忆,我坚信在你读到它时,会有一种意外的惊喜。我坚信你会被它的真实、真切、真诚、真情所打动。我坚信你会有一种身临其境、走到那个时代和他们一同生活一同喜怒哀乐的感觉。

我期待着读者们的赞美,同样也期待着你们的另一种声音。

刘湘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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