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南向北贯穿长沙东南部的圭塘河,是长沙唯一的城市内河,也是浏阳河汇入湘江前的最后一条支流。
与多次写入歌、写入诗、写入各种著作的湘江和浏阳河相比,圭塘河太默默无闻。
这条曾被我们严重伤害过的河流淌到年,终于有人为它写了本书。
“圭塘河这样的河流中国有近三万条,它们最后都联通着长江与*河,就像人体每一根毛细血管都联通动脉和静脉。”《圭塘河岸》的作者*亮斌如是写道。
只有非常热爱河流的人,才会把圭塘河比喻成毛细血管。
这条毛细血管曾几近断流,今天看去,有花开,也有鸟鸣。
*亮斌。
圭塘河畔鸟的世界,是君子的世界
*亮斌的车上经常落有鸟粪,但他并未因此头疼过。如果有人走近,看到这鸟的馈赠,想说些什么,他往往会先开口:一看到这鸟粪,就知道我们的环境是真的变好了。
*亮斌这么说,并不是因为他供职于湖南省生态环境厅,而是因为他出自心底的对鸟的喜爱。
他仔细观察了下,给过他的车这样的“馈赠”的,有斑鸠,也有麻雀,还有一般人叫不出名字的乌鸫和白颊噪鹛,等等。
*亮斌对鸟类世界的入迷稍晚。在他入迷植物和植物学的时候,他和鸟之间长期处于“相见不相识,对面不相知”的窘迫疏远与陌生状态。
“鸟类的世界我不懂得,但它们一天也没离开过我。”《圭塘河岸》中的《观鸟》篇,他写道。
外出散步能看到鸟,在家躺床上能听到鸟。因为叫不出这些鸟的名字,一度曾让他觉得汗颜和难以启齿——毕竟,他是在生态环境厅任职,他工作的一项重要内容,是传播生态常识。
促使*亮斌对鸟产生兴趣的,是数年前的某一天,他看到一大群鸟浮云一般从眼前飞过。这群鸟,最低处,几乎是贴着圭塘河河面的,而最高处,则和相对较远的一栋30多层高的屋顶比肩。这场面,让他“震撼”。他对家附近的这群鸟开始有了跟踪,并最终知道它们叫丝光椋鸟。他发现每一只丝光椋鸟都与它最近的七只鸟互动,并在更大范围内发生连锁反应,这样,即使上万只鸟一起飞,也不会发生碰撞。
从丝光椋鸟开始,原是鸟世界门外汉的*亮斌开始观察更多的鸟类,乌鸫、白头鹎、八哥、喜鹊、翠鸟等相继被他记录下来并写入文章。认识鸟类是一项综合系统性工程,需要对它们的形体、颜色、声音和习性等进行全方位的了解。*亮斌先是细细观察身边常见的几种鸟,接着扩展到整个圭塘河流域出现的鸟,不知不觉中,他进入了这项综合系统性工程。即使这个过程中,他有时也会觉得寂寞且费时,但“只要想到每一片飞羽都色彩斑斓,每一声鸣唱都婉转悦耳”,他就会觉得值得。
在*亮斌的观察和记录中,白头鹎是圭塘河流域数量最多的鸟,平常为更多人所知的麻雀排在第二。非常有意思的是,他观察到灰喜鹊经常栖息于圭塘河西岸燕子岭公园那片长满樟树、枫杨和悬铃木的树林里,一河之隔的东岸,它们却从未涉足。
对鸟类的观察和记录让*亮斌迷上了鸟,他甚至认为鸟类的世界是君子的世界,“即使是最激烈的两性竞争,也不过是雄鸟用歌唱去引诱和吸引雌鸟,或者展开它们美丽的羽毛展示出自己最好的风采”。
白头鹎。
乌鸫。
鲶鱼。
丝光椋鸟。
蝙蝠。
水黾。
反思让《圭塘河岸》与别的自然观察著作不同
对鸟的跟踪和观察,大多是在*亮斌上下班途中完成的。十多年前,*亮斌的工作和生活的重心从主城区搬到了圭塘河畔。他住在圭塘河畔,他工作的单位也在圭塘河畔。只要不是当天的工作安排要去外单位或外地,他都会选择步行近半个小时上下班。差不多每天,他和圭塘河的亲密接触有一小时左右。他把他搬到圭塘河畔后的岁月,称为全新开始的人生。
*亮斌老家在长沙城郊,年少时因为母亲的教诲,认识一些花草树木。后来到主城区求学和工作,和曾认识以及更多不认识的花草树木处于“隔绝”的状态。工作和居住地都搬到圭塘河畔后,他对花草树木认知的欲望,才慢慢“苏醒”过来。
这一“苏醒”,便为*亮斌写作《圭塘河岸》这本书奠定了基础。或因为工作关系,*亮斌把他在圭塘河历年来对动植物的观察着手写入文章、写入书的时候,也把他的所思所想记录了下来。例如,他写圭塘河岸的蓼草、小蓬草、鹅观草等杂草时,不忍把它们列为杂草:“对于一段时间原本不长出生物的圭塘河,有这样的草类,它们愿意扎根在曾经污水横流的恶劣环境,为这条被夺去生机的河道细腻无声地注入自然气息……我们是不能睥睨地称它们为杂草的。”
*亮斌很遗憾未见过圭塘河未被城市进程破坏之前的样子,他走近圭塘河时,正逢圭塘河接受人工改造。他在观察河岸长堤的蚯蚓时,有了对发展的反思——“蚯蚓对土壤的‘吐故纳新’,深刻地影响和改变着自然,但与一切人工土壤工程相比,又一点也不显山露水,既没有给行人出入带来不便,更没有满天的扬尘钻入我们的鼻孔……”这样的反思,让《圭塘河岸》与别的自然观察的著作有了不同。
鸢尾。
悬铃木。
梓。
圭塘河岸插图。
水杉。
结香
对话
圭塘河畔时间似乎在另一个维度里流逝
潇湘晨报:即使是在长沙,圭塘河也不是很受